[遊記] 遠得要命的國家 - 智利(5) Valparaíso 因塗鴉重生的海港城市, 瓦爾帕萊索, Chile

5月 11, 2019

[遊記] 遠得要命的國家 - 智利(5) Valparaíso 因塗鴉重生的海港城市, 瓦爾帕萊索, Chile

Cerro Artilleria, Valparaíso

"because of your austral chest are tattooed,

struggle, hope, solidarity, and joy,

anchors that withstand the shock waves of the earth."

"在妳的胸上的刺青寫著，

奮鬥、希望、團結、和喜悅

妳的船錨足以抵擋大地撼動下的衝擊。"

- Pablo Neruda, Ode de Valparaíso

巴勃羅·聶魯達瓦爾帕萊索之頌

[小妹的超不負責任翻譯]

來到 Valparaíso 瓦爾帕萊索 - 智利的海港城市，映入眼簾的是各式各樣彩色山丘、躲藏在街角牆上的多彩塗鴉，但又帶著些許海港的鹹腥味與街邊的尿騷味。

寫到這裡，似乎是個不太討喜的城市。但，如果因為這樣就不深度走訪街道，將會錯過全世界街頭藝術最蓬勃發展的城市之一。

Don't judge a book by its cover. 來到 Valparaíso 瓦爾帕萊索，我們必須以更多 open-mind 心態認識她的過去，才會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她會如此地 beautiful mess。

山城上的彩色房屋群

這裡曾經是 1971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Pablo Neruda 聶魯達的故居之一，他寫了一首 Ode de Valparaíso 來描述這座城市。在這首詩的一開始，他如此描述：

"Valparaíso,

how absurd you are,

what a madman, crazy port,

what a head lumped with hills, tousled hair,

you haven't combed your hair, you've never had time to get dressed,..."

他把 Valparaíso 描述成一位像是瘋女十八年，從未能好好梳理自己的女人。

的確，當我們初次走進這座城市時，街道旁的髒亂、垃圾，人們主要約會集合點旁的龍蛇混雜，街邊又帶有些許尿騷味，有些挺糟糕的噴漆搭配在街頭彩繪旁，山坡上的彩色建築披著稍微破敗的鐵皮外表，會讓我們對於所謂的「觀光城市」重新定義。

蔚藍天空、彩色屋、美麗的彩繪與髒亂塗鴉

青旅門口外有著精心設計過的磁磚拼貼，但旁邊卻有著毫無秩序的塗鴉

這首詩又如此描述著：
"life has always surprise you,
death has caught you in your shirtsleeves,..."

生活總是驚喜無常，死神就這樣逮到妳。

城市就像人生，有起有落。
這座城市曾經有過她的輝煌時代，Valparaíso 於19世紀中崛起，作為 Cape Horn (合恩角)和太平洋航線中的重要商業港口，是各樣外國船隻中轉停留的地方，也是在加州淘金熱時代中智利輸出大麥至美國的出口港。這樣的外貿港口與資金轉口讓 Valparaíso 成為當時智利的金融中樞。

隨著城市興盛，也有越來越多來自歐洲的新住民移居至此，當時 Valparaíso 還有「Little San Francisco 小舊金山」和「The Jewel of the Pacific 太平洋珍珠」的封號。

港口興盛也帶起當地造船業發展，傳說的小故事提到當時造船工人會把為每艘船隻彩繪完後沒用完的油漆，隨手拿來將碼頭或港口漆上不同顏色。一個無心之舉、隨手一揮，或許已為未來的彩色城市埋下種子。

曾經輝煌的港口，現已為大型遊輪、軍用與水果出口港

然而 - 一個美好的故事往往總是有個「然而」

1906年8月16日，發生了大地震，奪走了近千人的性命與巨大的建築財產損失。

在震後仍未全數恢復之際，1915年，巴拿馬運河開通，中轉港的價值不敷存在，轉口貿易經濟一落千丈，許多在此致富的家族陸續搬遷，放棄了這座城市。

正如這首詩描述著從富有到破敗的狀態：

"the houses of the poor, leapt into the void

like captive birds that,

trying their wings, plummet to the ground...."

當經濟不再興盛，走得了的富人遺棄此地，走不了的平民與窮人只能殘喘，
城市的破敗就此而生。

但如果我們以為這就是 Valparaíso的終點，那就太低估她了！生命往往在我們意想不到之處找到出口，在我們以為要絕望時又冒出芽來...

"Soon, Valparaiso, hardy sailor,

you brush away your tears,

you hang the houses on your hills again,

paint your doors green, your windows yellow,

your rubble becomes a ship,

the refurbished prow of a small but courageous..."

You paint your doors, windows - 山丘上雜貨店的外牆

在這邊提到了關於城市的顏色彩繪，上網找了各樣關於 Valparaíso 街頭藝術的起源有不同的說法，其中一個有趣的內容是說，這座城市的文化興盛始於1940年代，當時所謂的 Muralism 壁畫主義正從墨西哥興起，Pablo Neruda 因他的外交官身份，將墨西哥的壁畫主義藝術家介紹至 Valparaíso，從而影響此地的街頭藝術。這番說法並沒有在很多的英文資料提到，更不用說智利的資料。

無論這項說法的真實性，至少從詩中我們知道，重建的工作持續，不一定是以過往的經濟模式，但能確定的是「藝術是支持城市重建的一部份」。

這樣經歷輝煌、衝擊、破敗後重生的城市，她的生命力正如同這首詩的結尾描述：

"because of your austral chest are tattooed,

struggle, hope, solidarity, and joy,

anchors that withstand the shock waves of the earth."

"在妳的胸上的刺青寫著，

奮鬥、希望、團結、和喜悅

妳的船錨足以抵擋大地撼動下的衝擊。"

有些壁畫都會寫著 Amor Valparaíso (西文：我的愛Valparaíso)

Pablo Neruda 於 1973年逝世，在詩人歌頌此地後，這座城市又怎麼持續地展現出她的奮鬥與希望呢?

一位出生於此座城市，在智利歷史上相當具有爭議的人物 Augusto Pinochet，前智利總統、智利軍事獨裁者，統治智利長達16年半，即便於1981年辭去最高領導人後，仍持續擔任陸軍總司令直到1998年。在他的政變成立軍政府後，開始對左翼支持者進行鎮壓及清洗，數千人遭監禁、拷打與被失蹤，名為打擊左翼，實為鎮壓任何可能的反抗勢力。(是不是有點似曾相識的歷史呢? 人物角色換了，但不會更換的是，歷史不停上演的極權主義壓迫行動。)

在這位詩人逝世的1970年代，正是 Pinochet 的獨裁時期，街頭藝術是一種「無聲抗議」的表述方式，以自我表述，但又以非直觀性連結的藝術方式自由表述。配合著城市中的山城街道，自我表述、無聲抗議的藝術作品能巧妙地躲藏在蜿蜒的街道中，只有最接地氣的人民能感受到。

巧合的是，前面提到墨西哥的壁畫主義，也就是未被智利提及可能的影響來源文化之一，在墨西哥發展時，也是專門拿來針砭時事、諷刺當局用的。

也因為這樣的街頭藝術表述無聲抗議，讓這座城市持續地展現出意志力與生命力。
隨著 Pinochet 的倒台，當地政府將此地的街頭彩繪納入合法規範後，現在 Valparaíso 已成為想要自由表述的街頭藝術家聚集、爭相表現與靈感匯聚的特色城市。

2003年，智利將 Valparaíso 選為文化之都。此地也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遺產名錄。

不同的街頭藝術主題各自表現

融合街道旁邊的牆上空間進行作畫

走在街道上，回頭往往會發現意外的彩繪角落

我們說這裡是美麗混亂 beautiful mess。
老公說：「她像吉普賽女郎，身上的色彩豐富、不受拘束，她有獨特的美，但不是那種大眾美學中乾淨、整齊的美女。」我們在旅途中遇到的英國女士說：「你必須忽略她街道上那些不美又有點異味的缺點，專注並放大那些驚喜與創意的角落。」

混亂中對於治安的平衡正如 lonely planet 的描述 "Keep at least the major tourist zones safe in a notoriously unsafe port city." 來到這裡遊覽的觀光客們，請做好財務保管措施，並且以大部分觀光客都會搭乘的交通方式，前往相對較安全的山丘與街道，盡情地尋找每個意外的彩繪角落吧！

不只街上，從山丘俯瞰，也能發現幾幅大的街頭彩繪，應該說是壁畫了

觀光客路線必搭的交通方式

在這裡最好的遊覽方式就是搭乘纜車遠眺、從山上漫步，遊覽街道。Valparaíso 此處共有15條建於19世紀末期與20世紀初期的山坡索道纜車 ascensores。我們選擇了書上推薦的 Ascensor El Peral 上山與 Ascensor Concepcion 下山。每台纜車都有自己的顏色，搭配上下山時周邊的山城彩色建物，別有一番風味。

另一個方式可以跟隨著當地免費的一日 walking tour - Tours 4 Tips，他們穿著類似尋找威力的紅白T-shirt，固定時段在中央廣場集合，帶著遊覽街頭藝術與文化歷史。結束後別忘了小費唷！

排隊搭纜車的觀光客們

經典索道纜車與海港 - Cerro Artilleria

推薦的山丘街道 Cerro (西文：山丘)

Cerros Concepcion & Alegre

這裡富有19世紀的建築，多彩的顏色與街頭彩繪。在這裡會看到一座像是宮殿般的藝術博物館，這座建築名為 Palacio Baburizza。

Cerro Artilleria

這座山丘上山的纜車在假日總是大排長龍，因為在這裡能將港口海景盡收眼底。不過當時依據旅客服務中心的資訊，此區治安並不佳，我們搭乘纜車上山觀景停留後便原地走下山。

Palacio Baburizza 外牆

Cerros Concepcion & Alegre 上有著這城市最精緻的彩色平房，卻又有塗鴉的小創意融合，
這裡的街道旁有許多藝術家賣著他們自己的作品

Cerros Concepcion & Alegre 上適合邊閒逛、也有許多的餐廳、Cafe可坐

Cerro Artilleria 上即便要賣 Empanadas 也得用繪畫表現

文學控的朝聖時刻

智利出身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Pablo Neruda 的故居之一選擇在 Valparaíso 的 Cerro Bellavista的置高點上，他為這棟宅邸命名為 La Sebastiana，這棟建築每層樓都能欣賞海景。他將內部的入口以類似船艙內部的裝潢，以符合這棟宅邸所在的海港，在這裡也展示 Neruda 到世界各地擔任外交官時蒐集的各地文物。